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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34 : Hermeneutics of Nusantara
Syafiatudina: Numpang as Inhabiting Thresholds
Syafiatudina選譯—Numpang,棲居之閥值
August 24th, 2017類型: Translation
作者: Syafiatudina , 鄭文琦 (翻譯) 編輯: 鄭文琦
出處: 群島資料庫Nusantara Archive
本文是作者Syafiatudina於柏林ida藝廊駐村計劃的研究內容一部份。分享政治學重點在於從印尼文「Numpang」開展的策略、批評,還有關乎自我和週遭他人或有相關利益與浮動範疇之間的形成位置。
KUNCI RADIO; photo: radio.kunci.or.id/kunciatifa/

什麼是「能旁」(Numpang)?我的某位朋友一生都住在一個共同住宅。他一搬進這個位於日惹南邊的藝術自由空間辦公室,就打點這裡的一切細節。他沒有付租金,但他花了大量心力維持住宅。他就是個藝術空間辦公室的能旁(借住人),也是該空間的其中一員。「能旁」是寄人籬下,棲居在一個「屬於」別人的地方。

日復一日,這位朋友會清理房屋,修繕老舊設備,或者讓它變得更是宜人居,在其他人來訪時。這個房屋是藝術家創作絹印或油氈版版畫的工作室,它也是這些人暢飲聚會的場所。每當聚會時間結束,他們就會各自回家,除了我的朋友。他留下來因為他住在那裡,拜他每天看管房屋之賜,那裡變成一個團體可以共同工作的適宜空間。所以這個團體也是「能旁」,棲居於朋友看管房屋的付出裡。在此,「能旁」變成一個依賴的時刻,某種依賴其他事物以獲取生存基礎所需的狀態。

日惹的城市中心是一個稠密的區域。在一個擁擠的城市「甘榜」(Kampung,印尼語的「村落」)裡,街道的功能如同房屋的延伸,在早上,婦女聚集在自家屋前的路上,或是餵著孩童,或是向流動的蔬果攤車採購。她們會交換著情報,一邊與街坊鄰居互動,一邊哄著小孩或一邊做著其他家務。到了下午,男人會聚集在自家附近街上的幾處據點,抽著菸草,喝著咖啡,同樣交換著情報。當我經過有一群男人或女人聚在一起的路上,我向他們點著頭,同時說聲:

Numpang lewat, ngggih.(接近「借個路過」)

在此「能旁」成了一種文雅的姿態,作用是明白我是暫時取道他們的空間、並打斷他們的時間。雖然街道屬於用路人,譬如我。但我也認為它屬於鄰里的集體空間,應該予以尊重。這個集體空間是由個人與室內空間(家屋)滲進公共空間(道路)的「多孔性」(porosity)所形塑的。這些男、女允許我取道經過,因為他們也只是這條街上的「能旁」。他們只是暫時在此聚會。

Syafiatudina and Ferdiansyah Thajib

另一個案例是,一個朋友住在別人的房子裡一年了,雖然一開始的計劃只是借住一個月。這個房子的主人對這個逾期借住的客人感覺有點困擾,但不知道要如何表達她的不高興。因為在「能旁」關係裡,沒有任何白紙黑字寫下涉及人員的權利與義務,它只取決於信任與慷慨,所以「能旁」可輕易地變本加厲為寄生蟲似的「能旁」。然而「能旁」的不確定性,可以創造一個可在未來滋生其他關係的空間。但是這個發生的空間也伴隨著某些後果,例如不安全感。

我會強調「能旁」關於私有與公共領域,個人與集體空間,乃至家庭、客人與主人關係多孔性的短暫時刻,這些都衝擊並產生不同的價值。

當我在柏林進駐並在「外國關係中心(ifa)藝廊」進行「Radio KUNCI」計劃的時候,我就遭遇了這些充滿孔隙的時刻。在第一週,我們和菲力.霍斯特(Philip Horst,ZK/U)與Sithujan Varatharajah(「歡迎難民」網站)討論管理家園(個人空間)的實踐如何面臨針對「他者」—諸如住戶、難民甚至公眾成員—開放性的挑戰時刻。這或許與一種不安全的感受有關,但是,通過循環、協商以及信任,關係與空間都能有所成長。在第二週,我們和「荒地連線」計劃的艾力克斯.赫德(Alex Head,Wasteland Twinning)討論不確定的空間,以及介於私有空間與公共空間的曖昧狀態。弗迪安夏塔吉(Ferdiansyah Thajib)也分享在印尼日惹的一處空地,如何變成一個沒有合法進駐位階的社區,儘管如此,人們仍然創造了集體而非正式的土地分配辦法。這種私有與公共空間的多孔性,造就了一個社群總是在建造中的共享空間。而這正是能為社群帶來解放與能動性的基地。

在柏林白湖(Weißensee)的百慕達花園住宅與「來住」(Kommen und Bleiben)自發組織,或多或少也有類似的事情上演著。它們向來涉及連結不同背景的居民(家庭、上班族、學生、新或舊柏林人),交流知識並增進對於空間和社群的集體關注。我們也討論到打破以「我們」與「他們」之區隔為基礎的公民論點的急迫性。挑戰這種劃分私有與公共(我們與他們)的二元對立,也是我們與Read-In(Annette Krauss和Hyunju Chung)討論的重點之一。而這種組織逐戶研讀的實踐,又將如何突顯住屋的集體性效能,如同在研讀的實踐裡。

Syafiatudina‘s residency at Weltkulturen Museum, Frankfurt in 2015. The film events were presented in Gloves in Action, in Green Room, Weltkulturen Museum. Co-produced with Esper Postma.

我也想要再挖掘我在柏林住一個月的體驗。我非常著迷於到目前為止,在德國看過的閂鎖、門與窗戶的技術,這裡有很笨重的門、輕盈的門、讓你決定自己只想從裡面開門或者雙向開門的特別設置,只能半開或者可以全開的窗戶。我也看見放在門邊以固定它們在特定時刻保持開著的木栓或磚塊。所以人們或使用者會加入自已的「技術」而擴充特定物質情境的可能面向。

我好奇地停留在四號工作室,有一扇門突往後陽台。這裏座落在廚房旁邊,我可以透過工作室的窗戶(還有後門),看見人們在公園裡消磨時光。有時候我感覺公園裡的人們也可以看見我。所以公共與私有空間就透過我們的眼神交流互相撞擊,我想有另一件意思的事情是ZK/U也將藝術家工作室安排在公園裡,再一次,個人、公共和集體空間本質上是彼此相依的,更不時介入彼此。

我的筆記寫到了結尾。「能旁」一詞不能解決我們社會在今日面臨的政治或經濟議題。「能旁」是棲居於私有與公共之間的閥值時刻(建造一個由社群使用者所經營的共享空間),跨越(客與主)差異性的邊界,以及作為某種通過我們彼此之間的相互依賴而成長的空間,朝向未來的不確定性;更是事物與人們的交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