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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pectrum of Noise Activation in the 1990s: Starting with Artistic Practices of Zhou Yi-Chang, Huang Mingchuan, and Fujui Wang
九〇年代噪聲作動的頻譜:從周逸昌、黃明川與王福瑞的藝術實踐談起
May 15th, 2023類型: Image, Sound Scene
作者: 葉杏柔
本文為「九〇年代噪聲作動的頻譜:從周逸昌、黃明川與王福瑞的藝術實踐談起」專題首篇,談研究動機、評論目的,與研究個案的時代定於台灣「九〇年代」的原因——除了九〇年代文化與政治上發生諸多轉捩點深刻影響台灣迄今的文化構成,另一因素是九〇年代後有更多「流動影像檔案」(moving-image archive)作為我們建立史觀的原始資料。在官方尚未以影片記錄藝術現場的九〇年代,這些影像檔案很多是獨具作者風格、依朋友/社群關係親近拍攝而成。與此同時,影片是紀錄九〇年代「行動主義」意識下「時基」(time-based)藝術創作的最適媒介,是本專題試圖兼論的現象。

.關鍵字:周逸昌、黃明川、王福瑞、「自己幹」(DIY)、九〇年代
.Key Words: Zhou Yi-Chang, Huang Mingchuan, Fujui Wang, DIY(Do It Yourself), 1990s


 

石婉舜(編著),(2021),《幽遠寂滅.喧嘩人間:周逸昌的劇場藝術與社會實踐》(台北:書林出版有限公司)

序言:一場「後」後工業藝術祭(註1)的演出

「九〇年代噪聲作動的頻譜:從周逸昌、黃明川與王福瑞的藝術實踐談起」這個研究計畫近因源自閱讀《幽遠寂滅.喧嘩人間——周逸昌的劇場藝術與社會實踐》(2021)後的好奇:江之翠劇場(註2)1996年於「在地與國際交互實驗」(註3)(下文簡稱「交互」)這場活動中演出,並非單獨表演,而是與瑞士噪音團體「怒罵沼澤」(Schimfluch-Gruppe)同台jam。在一場以噪音為主的表演節目參與「共演」的江之翠劇場,其初衷與心得是什麼?

會有這個好奇原因有二。一是《幽遠寂滅》一書公開周逸昌及其創辦的江之翠劇場1993年成立以降的紀錄檔案、深度訪談與評論專文,鉅細靡遺地梳理周氏八〇年代初自法國返台後,前後跨距三十餘年的劇場、南管與梨園戲創作及推廣工作。《幽遠寂滅》資料之豐富,可以說是目前研究江之翠劇場的重點資料之一,唯獨,該書對1996年「交互」這場演出著墨甚少。這個反差如實呈現江之翠劇場在「交互」之後便無與噪音藝術家共演、同台調變聲響之舉;「交互」之於江之翠劇場,之於台灣的噪音表演與南管的混種,以後見之明而言都可謂是一道未走遠的「叉路」。其二是職務之故,《幽遠寂滅》喚起我對「在地實驗」(ET@T)1996年拍攝「交互」紀錄影片(註4)的深刻印象:「交互」演出分為兩段落,一是江之翠劇場的南管吟唱,約二十五分鐘,二是「怒罵沼澤」與「夾子電動大樂隊」各一段演出(註5)。直到閱讀《破週報》的報導與新聞稿時才發現我有所誤會:江之翠劇場並非單獨演出,首段南管樂音與梨園戲的吟唱,「怒罵沼澤」是共同演出者。「交互」的新聞稿以「南管與噪音的交互實驗」為題,如此描述:

當實驗挑釁的瑞士噪音「怒罵沼澤」遇上了細膩雅趣的台灣南管「江之翠」,再加上「夾子」聲音實驗團體,將會互動出什麼新的元素?

……(「怒罵沼澤」)來台之前,他們和台灣「江之翠」劇團透過國際傳真的聯繫,計畫在歐洲前衛的「噪音身體」,和台灣傳統的「南管、車鼓、肉魁儡」民間戲曲之間,進行一場前所未見的獨特實驗。

1996年「在地與國際交互實驗」演出文宣。圖片來源:「怒罵沼澤」(Schimfluch-Gruppe)成員Dave Phillips個人網站:https://pse.is/5684vy

然而,為什麼「交互」演出中,南管吟唱壓倒性地成為主調,幾乎沒有聽見與看見「怒罵沼澤」的噪音與狂躁的身體?抱持對此事的好奇,我以九〇年代皆處於「交配」與「胎動」階段的三個領域進行探索——小劇場實驗噪音紀錄片——將周逸昌、聲音藝術家王福瑞,以及獨立製片導演黃明川作為這三個領域的重點人物,發展本系列文章。平行與此的問題意識,是將「這三位研究對象之九〇年代影音檔案(audio-visual archive)得以於2015年左右以降,以數位檔案格式,讓我有機會看見、聽見」的物質的、經濟的,以及文化資本等條件納入考量。

回到1996年的「交互」,這場活動有兩個延伸議題,一是「怒罵沼澤」與「夾子」的主唱小應(應蔚民)都曾在前一年的「台北國際後工業藝術祭」(1995年9月)演出,周逸昌亦在場觀看。發生於隔年2月的「交互」可謂「後工業藝術祭」的續章。

其二是,「交互」演出在台北敦南誠品後的第二站(也是終站)是台南的「新生態藝術環境」。「新生態藝術環境」由杜昭賢於1992年成立於台南市中西區,九〇年代初便在台南開啟一個無先例的實踐:將當代藝術、行為、小劇場、電影、社運與環境紀錄片、文學、當代美學與哲學、青年美術教育等領域的藝術內容做通盤性的策畫,兼容布爾喬亞的美學需求,以及社會批判、無政府的藝術表現。這在九〇年代初極少見,甚至早於1993至1994年間,吳中煒、蘇菁菁於台北市公館一代成立的「甜蜜蜜咖啡館」,並且,是在次文化消費主力的「學運後大學生」數量遠低於台北市的台南市營運長達八年。

 

為何談史?為何九〇年代?

除了前述2021年出版的《幽遠寂滅》與1996年「在地與國際交互實驗」演出兩者交集所引發的問題意識,本計劃「談論歷史」並鎖定「九〇年代」,是基於以下提到的幾點關注。

做研究的基本價值無疑是對當代社會具有公共性,而「歷史」——或說「已經公開發生過的事件」——若要對「當下」、「近未來」產生公共性,基本工作在於剖析視角盡可能地多,盡可能地包含當事人的回憶與判斷。此外,對該事件的理解應從更廣的地理區域,更宏觀的時代情境為基礎,以及,不可忽略的是掌握各時代、各縣市政黨政治與文化資源配置邏輯。唯有依據上述工作要點研究歷史,歷史才既能是「溯源」、「保存記憶」的方法,同時具備「瞭解時局」與「預判未來」的潛質。

關於鎖定九〇年代的理由,主因回望過往,台灣九〇年代發生的諸多「轉捩點」事件所開啟嶄新的局勢,深刻影響台灣的文化構成,迄今持續。扼要列舉九〇年代攸關藝術與文化脈動者如下。

首先,是解嚴與學運導致參政者世代與省籍更迭。歷經八〇年代末狂飆的街頭運動,來自學院的新世代聚首於1990年野百合學運,又稱「野百合(學運)世代」。「野百合世代」九〇年代進入大學、步入社會,是當時陸續取得執政機會的民進黨重點爭取支持對象,同時也是民進黨招募新血的對象。身為戰後嬰兒潮的下一代,他們不執著爭辯中國與台灣情結,而是對此議題開放,關注不僅來自台灣在地,也來自全球的哲學思潮與藝術表現,普遍支持次文化與無政府主義。在那個社會結構與階級更迭的時刻,青年以更普及的高學歷、優異的語言能力,以及相對「小康」的家庭經濟結構完成求學,步入社會。三十年後的今日,「野百合世代」適逢五十歲左右的年紀,是社會中堅,是機構主管,是掌握更實質的資源配置與話語權力的世代。瞭解他們青年時期的台灣,有助於瞭解今日藝文生態的發展脈絡。

第二,歷經七〇年代中期鄉土文學論戰與解嚴後的民主化運動,到了九〇年代中期,「台灣主體性」議題上升為「國家元首」合法化機制。「台灣的元首為民選總統」這個事實錨定了後冷戰時代,兩岸局勢與台美關係的座標,延續迄今。除了「台灣主體性」議題在解嚴之勢躍升國際,「台灣文學」以葉石濤《臺灣文學史綱》(1987)為宗,隨著九〇年代大專院校開設台灣文學課程,校園與電視台解除閩南方言禁令,「台灣文學」從學科化、學術研討化開始,逐漸自成疆域。其中,日殖時期文學作品誘發的「反殖民」、「反壓迫」議題,遙遙呼應著九〇年代日漸發酵的二二八轉型正義工程。

第三,產業外移導致國內地產重分配,移工與新住民改變台灣對勞權、人權與政治權利的價值判斷,也加速對原住民、都市原住民權益的釐清與捍衛。

四,邁入網際網路(web 2.0)時代,網路社團(以BBS為顯例)取代八〇年代的期刊雜誌,成為青年議論時政、組織同好的重要工具,跨區、跨校甚至跨國的連結更加容易。

五,「自己幹」(Do It Yourself)加上「獨立製作」的生產方法,表現在不同形式的開創上,包含:紀錄片、小誌(fanzine)、劇場、音樂、另類空間等等。這些原創型的文化內容多半由青年世代親身力行,衝擊當時的商業銷售系統,也有部份對文化生產造成根本性的影響。

恰因上述發生於九〇年代事件、現象具有「原型」(如今發展為「成熟體例」或「變體」)或「插曲」(只發生過一次或少數幾次,如今不復見者)的性質,使得九〇年代比起其他年代更適合以「回到原初」的觀點進行分析,有助於釐清當今事件的本質與變因。

綠色小組Green Team,2016,〈你怎麼不憤怒!野百合學運〉影片截圖。來源:TIDF 台灣國際紀錄片影展。(© 綠色小組、國家電影及視聽文化中心)

再探:物質基礎與政黨政治

現有對九〇年代的評論方法中,大歷史、小歷史觀點並行不悖,然而,過往常見、以下兩種方法恐怕產生見林不見樹的問題,也因此難以創造「供當代引以為鑑」的公共性。一是「點狀式取樣」的個案分析,側重於描繪特定人物的作為、事件的始末,但未平衡地談論其所立足的舞台如何被搭建,以及其所立基的人文地理紋路。舉例而言,直到新北市立美術館2022年底出版《流變的展覽:北縣美展與前衛實驗1992-1997》一書之前,論者鮮少談論吳中煒發想與執行的「台北空中破裂節」,是1995年「由台北縣文化中心主辦,簡明輝承辦,委託林惺嶽策劃「第七屆台北縣美展——淡水河上的風起雲湧」,屬於吳中煒的參展作品。反之,論者多數聚焦於吳氏不羈的藝術家性格、領袖魅力,以及搭建於淡水河畔的舞台、往來現場的人物,以及活動中巨型的人型汽球升空行動等。

第二個目前研究上見樹不見林的問題,是來自「本體論」觀點,亦即以「視覺藝術」、「小劇場」、「噪音」等藝術類型為本位的論域界定。然而,之所以促成九〇年代的藝術恆常處於「實驗」狀態的,是彼時「尚未劃下戰場」、「仍在錨定座標」的探勘過程。藝術「本體」在九〇年代可謂處於尋根又求異,滾動式地「破格」、「未完成」狀態;以「本體論」觀點論之,猶如誤將意識型態的對立面/外圍視為本體。以本研究個案周逸昌與王福瑞為例,「電影」在他們的學生時代,以及創作專業養成的道路上,都佔有極重要的位置。八〇年代初是周逸昌自法國法蘭西自由電影學院(主修導演、副修剪接)畢業後返台、投入李行電影製作,其後轉向小劇場的時代。八〇年代末,是王福瑞自高中邁入大學的青年時代,放映藝術電影的「太陽系MTV」以及台北市少數幾家代理獨立音樂廠牌的唱片行,是他課餘時間經常打發時間的地方。彼時台灣的影視內容——尤其是實驗片與紀錄片——有哪些作品、哪些導演?這些影片的傳播系統為何?王福瑞與周逸昌他們在九〇年代即便不是「影像導演」身份的藝術家,他們分別投入什麼樣的影像工作?此一層面應是論述台灣九〇年代文化結構的重要層面。

從「唯物」、「工具論」的角度而言,八〇年代「影像製作工具」從國家影視機構中釋出,九〇年代「網際網路」技術讓影音傳播技術平民化,「拍片紀錄」的慾望捲動著「自由言說」甚至「自媒體」的發展。這股「人人有話說」、「人人可執導」的風氣,實屬九〇年代台灣發展「獨立製作」結構的重要基礎。「獨立製作」方法論亦是九〇年代藝術實踐之所以產生實驗精神的根基。然而,前述以「獨立製作」為基礎的評析方法卻極少見於目前評議九〇年代藝文發展的觀點。

 

獨立製作進行式

基於上述關懷,本研究「九〇年代噪聲作動的頻譜:從周逸昌、黃明川與王福瑞的藝術實踐談起」以三位創作者為評析重點案例,目的在於透過他們所交往的「人際網絡」、領導的「團隊」折射出九〇年代的時代結構,更貼合實況地,建立跨出藝術本體論的觀點。如前所述,貫穿本研究的問題意識是當代的物質基礎:迄今得以研究、論述九〇年代高度「行動主義」意識的「時基的」(time-based)藝術創作,重要前提是當時的影音紀錄,且該批紀錄影帶得以保留迄今,並透過數位化技術成為開放檔案。這批檔案暫且稱為「流動影像檔案」(moving-image archive)。其中,九〇年代「流動影像檔案」生產機制緊扣「獨立製作」方法,攝影者以黃明川「在地實驗」為代表,他們作為「參與式」的行動介入者,其「持攝影機的人」倫理性與時代的政治性與一般定義「紀錄片」之異同,其再現的美學關係為何,都有待進一步分析。

黃明川劇情片《破輪胎》(1998)於宜蘭石城車站拍攝現場。圖片提供:黃明川。

  • 本文為2022年財團法人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文心藝術基金會「現象書寫-視覺藝評專案」贊助。
  • 特別感謝本專題研究對象黃明川、王福瑞、杜昭賢、黃建龍接受筆者訪問,提供相關研究資料。
  • 感謝「窮劇場Approaching Theatre」鄭尹真、高俊耀邀請筆者2022年1月23日於「窮私塾」談《幽遠寂滅.喧嘩人間——周逸昌的劇場藝術與社會實踐》(2021)閱讀心得與相關研究。這是本評論專題的起點。
  • 感謝台南「絕對空間Absolute Space for the Arts」邀請筆者2022年11月20日於「絕對思塾 ASA Salon」分享本評論專題,座談現場與聽眾的交流對本評論專題的書寫有很大的幫助。
  • 感謝財團法人數位藝術基金會支持營運「數位荒原 No Man’s Land」刊載本文。

  • 本文圖片僅供研究使用,無營利用途。若有版權疑慮,敬請來信給本文作者:hsingjou.yeh@gmail.com。敬謝!

「九〇年代噪聲作動的頻譜:從周逸昌、黃明川與王福瑞的藝術實踐談起」評論計畫文章共六篇,分別是

  1. 九〇年代噪聲作動的頻譜:從周逸昌、黃明川與王福瑞的藝術實踐談起
  2. 黃明川「獨立製片」行動初探:一段模糊的曝光
  3. 黃明川「獨立製片」行動初探:「獨立」是在限制中創造美學
  4. 一開始就是「國際」的——Before NOISE,九〇年代實驗噪音「同人」文化
  5. 一開始就是「國際」的——How to NOISE,王福瑞的DIY實踐與「經.神.經」
  6. 以藝廊為槓桿的另一種藝術空間:九〇年代台南「新生態藝術環境」
Footnote
註1. 「台北國際後工業藝術祭」,1995年9月8日至9月10日舉辦,地點於於即將拆除的板橋酒廠第三倉庫。由吳中煒與林其蔚策畫,與臺北縣立文化中心和「裸體人蔘工作室」共同掛名主辦,屬台北縣立文化中心主辦「新寶島藝術季」其中一項活動。
註2. 「江之翠劇場」由周逸昌於1993年成立,名為「江之翠社區實驗劇場」。謂「江之翠」與「社區」原因簡述:周逸昌受北縣文化中心主任劉峰松邀請,在台北縣(今新北市)成立劇團,周氏選址板橋江子翠成立,團名「江之翠」依其地名而來。「社區」意為以「社區劇場」自我定位,期以透過戲劇形式與社區居民互動,帶動社區意識。這個嘗試受限於現實條件未能實現,團名於1995年改為「江之翠實驗劇場」,其後於2002年更名為「江之翠劇場」迄今。(摘自:〈 邂逅「江之翠劇場」——梨園戲的傳統與現代〉(周逸昌,2013)、〈社區劇場的理念與實踐——與周逸昌的訪談〉(林寶元採訪,1993)。石婉舜、劉守曜、安原良,《幽遠寂滅.喧嘩人間——周逸昌的劇場藝術與社會實踐》(上卷【30年】文獻.憶述.專訪)(台北:書林出版有限公司),頁122、164。
註3. 「在地與國際交互實驗」由《破週報》、「交互實驗工作室」主辦,台南「新生態藝術環境」協辦,時間是1996年2月2日至2月4日,地點於台北市的誠品敦南店地下一樓,以及台南市「新生態藝術環境」。表演者為:江之翠劇場(當時名為「江之翠實驗劇場」)、怒罵沼澤,與夾子電動大樂隊(當時名為「夾子樂團」)。
註4. [Etat Archive] 江之翠實驗劇場、怒罵沼澤、夾子大樂隊表演,1996.02.02,誠品敦南。網址:https://youtu.be/AJQk_Jjmmc8。檢索日期:2023年4月3日。
註5. 夾子大樂隊演出約十五分鐘;礙於版權因素,今已無法透過檔案確認當日怒罵沼澤的演出長度。